第10章
李宁儿点上艾香，长孙皇后一路跟着，母女俩不知说了什么，闹得李宁儿脸红扑扑的。</p>晚上人有点多，李白也没藏着掖着，说好要款待便宜岳父的，那自然说到做到。</p>
十六个菜，两道汤，完全吃席的标准。</p>
这看得老李眼都直了，从贞观元年到现在，饭桌上都没超过五个菜的。</p>
这还没算完，李白摸了几个琉璃杯，整了一坛子酒。</p>
“岳父，今天岳母在，喝白的不好，我给你尝尝我新酿的葡萄酒。”</p>
“葡萄美酒夜光杯，岳母你尝尝我的酒，对皮肤好，临走你带点回去，每天喝点保证你越来越美！”</p>
李白嘚瑟的同时，也没忘记巴结岳母，第一杯先给自己倒了一杯，在众人不解的眼神当中，这一杯酒没喝撒到地上。</p>
“老李家的列祖列宗啊，我李白今天有喜事，各位一起喝点！”</p>
“噗——！”</p>
长孙皇后直接笑喷，老李家，这不是在说自己家么。这女婿当真有意思，比那些榆木脑袋好玩多了。</p>
老李也没怪罪，之前就看出了，李白这货对李宁儿很上心。那制冰的法子不要钱的往外送，就是家里有喜事。</p>
等李白一人倒了一杯，老李端起酒杯看了眼，七彩透亮的琉璃杯，葡萄酒红如血一样。浅酌一口，这葡萄酒和往日的酒喝起来不一样，绵醇甘甜，入口就很淡。喝惯了刺激的酒，来点这个别有一番滋味。</p>
葡萄酒这东西喝的时候没感觉，喝着喝着就上头了，后劲贼大。</p>
老李喝着喝着，撸起袖子，脸上通红。</p>
长孙皇后一点点把话题往水车上引，从水车说到李白，几人谈论的话题逐渐变了风向。</p>
长孙无忌似是无意，笑着打趣，“小白小友，我看你能说会道，对各道都精通，不知道对军事如何？”</p>
“爹，夫君对军事颇有研究，也略懂一些。”</p>
为了让自己夫君更显脸面，李宁儿是豁出去了，直接在老李面前开口。</p>
老李停了下酒杯，“贤胥啊，我有个朋友，兵部的，最近不是要说打突厥了么，你怎么看？”</p>
李白一抽嘴，便宜岳父这无中生友，暗渡陈仓，凭空捏造的本事不行。</p>
兵部，兵部不是杜如晦么？等等，杜如晦今年好像因为大灾之后就要挂了，这可不行，得找个机会让老孙头给治治，这不能死了。</p>
“兵部，岳父说的是杜如晦么？啧，这杜如晦可惜了，房谋杜断，可惜了，可惜了。”</p>
“岳父有时间可以介绍他来我这，我这有神医，孙思邈，岳父知道么？就是他，在我庄子里面住的，现在是我的驻村大夫。”</p>
老李小鸡啄米一样点头，知道啊，孙思邈啊，谁不知道。怪不得自己找不到孙思邈这人，原来给贤婿找到了。好！</p>
明儿就让杜如晦来，死马当活马医，先保住命再说。</p>
对杜如晦这爱臣，老李还是很重视的，不然不可能等杜如晦死了之后，亲自写悼词。</p>
李白絮絮叨叨没完，说完杜如晦这就说起了突厥的战争，“打！这仗早就该打了，有李靖在，这仗怎么打都能赢，何况圣上还御驾亲征！”</p>
“就是这……”</p>
开始老李听得还很满意，瞧瞧，这就是朕的贤胥，也同意打，没错，朕就是要干死这帮煞笔突厥！</p>
之后的话，让老李一愣神，贤婿说话别大喘气，可是什么，你直说，我不砍你全家。</p>
“就是什么？”</p>
“死人啊，打仗不可能没有牺牲，可惜苦的是那些自愿上战场的百姓。所以此战必须胜！”</p>
“对！此战必胜！打仗没有不死人的，这是大唐的羞辱，一定要胜！”</p>
老李一攥拳头，双目露出狠厉的眼神。</p>
这一战他忍了四年，四年啊！</p>
武德九年，玄武门事件刚结束，稳坐皇位没超过三月，突厥颉利和突利两狼崽子挥兵南下，一路攻城拔寨，差点马踏长安，直接打到了渭水河边。</p>
这份羞辱，老李永远忘不了，那日群臣慌乱，老李一行八人，孤军深入，在渭水桥上和突利对骂一天。</p>
最后不得已之下，老李签订了可耻的结盟书，渭水之盟！</p>
这是耻辱！</p>
自从那天起，老李就发誓，要血债血偿。</p>
为了这一天，老李等了四年，四年里面缩衣节食，为的就是这天。仇恨从未因为时间而淡薄下去，反而越加剧烈。</p>
现在，机会就在眼前，老李为了这场战争，已经十多个夜晚夜不能眠，天天和兵部，和三省推演局势，不断排兵布阵。</p>
老李有必胜的把握，此战必胜。</p>
自己御驾亲征，天策上将，百战百胜，这可不是虚名。</p>
“小白不用多想，打战么，难免的，没有不死人的时候。”</p>
“古往今来只如此，有多少人为了家国，都是如此罢了。”</p>
长孙无忌呷了一口酒，颇有些感慨。</p>
“不不，我们可以将损失降到最低的，且听我细细道来！”</p>
“我对军事不是很懂，突厥为何能成为我大唐心腹大患，原因有三。其一，居无定所，找不到，不好打；其二，阴毒狠辣，手段残忍，为了种族繁荣可以放弃年老者，这是我大唐永远做不到的；其三，哼，那就是他们的骑兵！”</p>
“草原水草茂盛，突厥骑兵兵强马壮，一人三骑这是我大唐具备的，我大唐没那么多地方养马，这才是他们猖狂的原因。”</p>
“岳父你也知道，和骑兵打，那是冲阵虐杀，打得过就冲，打不过就跑，你完全无计可施。”</p>
“现在这个时候打突厥时机很好，圣上合纵连横，联合西突厥，牵制住了突利，造成颉利和突利不和，此乃最有利的时机，这个时候攻打确实是最佳时机。”</p>
“可是……”</p>
老李和长孙无忌对视一眼，这贤婿什么毛病，说话总是大喘气的，就不知道考虑下我们这些人的心情吗？</p>
长孙无忌急忙追问一句，“小白，有何不妥吗？”</p>
“有！”</p>
“圣上急了！圣上想要胜利，所以他决定御驾亲征，这点对士气很好，但是也正说明了圣上急了！”</p>
“人急了就会忘记什么？圣上想用无敌的姿态突破突厥，和突厥来一场轰轰烈烈的厮杀，可是别忘了，厮杀的不是圣上，是下面的将士！”</p>
“如果我们能稍微迂回一点呢？突利占据突厥大营，颉利在襄城，这两地没有天险阻隔，对我大唐精锐来说可谓是轻而易举。圣上完全可以用计策围困襄城，来一场钓鱼执法，在阴山设伏。用假消息迷惑突利，让突利前来救援。”</p>
“突利颉利两人虽不和，但是一损俱损，他们也明白其中道理，只要颉利被灭，突利难活，此战突利必定会前来！”</p>
事实证明，突利为了颉利真的是操碎了心，东奔西走，最后给自己送了人头。</p>
李白有完整的进攻设伏计策，洋洋洒洒说完这么多，反手推出一张纸，纸上写着就是进攻的路线，详细到老李心惊！</p>
这就是你所说的略懂？那朕这是白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