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好像不疼了。”</p>“嗯，擦了药就不疼。”</p>
“喔，那多擦一点。”云参点点脑袋，过了会儿又仰头看着他问。</p>
“洲洲，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怎么不叫醒我呢。”</p>
“看你睡得香，便没叫你。”贺砚洲轻声说，“小参，这两个水泡得挑破。”</p>
云参不知道什么是挑破，只觉得贺砚洲对他做什么都是对的，好的，就点头应道：“好哦。”</p>
直到贺砚洲拿着一根细针要扎他的手，云参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他要做什么，眼睛倏地睁大，然后躲洪水猛兽一样后退到墙角。</p>
“洲洲，我不要挑破！”</p>
那么尖的东西扎他手上的泡，他会痛死的。</p>
以前在山里和芝芝玩，不小心绊倒，被尖锐的小石子磕到都觉得疼得要命，这么长的针肯定更疼。</p>
云参缩在角落，满脸警惕的瞪着贺砚洲拿着的长针，“我，我突然觉得手不疼了。”</p>
小人参害怕的离得老远，贺砚洲有些无奈，他哄道：“不挑破你晚上睡觉压着手也会压破，到时候更疼。”</p>
听起来好像是对的……云参紧紧地捂住手，“那，那等晚上再说，我现在不要挑破。”</p>
“好。”贺砚洲妥协，将长针放回去，又拎着让方源给他买的衣服过来，“来试试新衣服。”</p>
云参警惕的盯着他手看，确定没有针了，才慢吞吞地向他走去。</p>
有三套衣服，白色，红色，绿色，款式都一样，只是颜色不一样。</p>
贺砚洲拧眉，颇有些嫌弃的样子。</p>
他也是现在才拿出来看，方源眼光怎么这般差，让他买衣服净买些丑的，还都是一个款。</p>
算了，先将就穿，等过段时间回了将军府，再着人去买新的。</p>
“洲洲，这些都是给我准备的吗？”云参倒是很喜欢的样子，他满脸笑容的看着贺砚洲拿出来的衣服，觉得好看极了。</p>
还有三个颜色，上面的花儿也好看，毛领毛茸茸的好像狐狸精的尾巴。</p>
“嗯，小参想穿哪一套？”贺砚洲问他。</p>
“想穿……”云参犯难了，一脸纠结的望着三套衣服选不出来，“洲洲，它们好像都长一样……”花儿和鸟鹤都一模一样。</p>
贺砚洲点头，“可能是没有其他的款，就只有这三个颜色。”</p>
“喔。”</p>
云参闭上眼，随手一指：“要这个！”</p>
他睁眼看，选了件红色，“洲洲，我穿这个。”</p>
“好。”</p>
云参站起来，双臂张开，一脸期待的望着他，等着他来穿衣。</p>
贺砚洲瞬间觉得手里的衣服千斤重，但坑是他自己挖的，也不放心叫其他人进来给他换，只好亲自上阵。</p>
云参站得笔直，双臂大大张开，贺砚洲的手还是会不可避免的碰到他的皮肤。</p>
他的手有些冰凉，激得少年打哆嗦，挺直的脊背一下子弯曲，往他怀里钻。</p>
“好冰。”他嘟囔道。</p>
贺砚洲僵着身，动也不敢动，更不敢用手推他，只等云参过会儿从他怀里起开。</p>
等给云参换好衣服，他自己也出了一身汗，贺砚洲擦擦额角，将雪白的狐裘披在少年身上，系绳打了个蝴蝶结。</p>
“好了吗？”见他停下，云参低头看了看自己。</p>
衣服很合身，红红的非常喜庆。</p>
人类的衣服好厚，穿了一层又一层，他身体是暖和了，但是也像个球，圆滚滚的。</p>
“嗯。”贺砚洲将他按在椅子上坐好，背对着自己，替他挽发。</p>
云参的头发柔顺且直，发量也多，看起来很好，还透着一股淡淡地药香。</p>
贺砚洲低头嗅了嗅，是他自带的香，但只有头发这里最浓郁。</p>
“好了。”贺砚洲收回手，云参便迅速站起来。</p>
好奇的摸了摸头发，全都被束起来了，好像还有一根簪子。</p>
云参看不见自己，便捧着脸凑到贺砚洲面前，双眼亮亮的问：“洲洲，好看吗好看吗？”</p>
贺砚洲定定的看着他。</p>
少年本就皮肤白皙，红色的衣服衬得他更显白，担心他冷到，还特意多加了两件短衬在里面，裹上狐裘后整个人现在看起来圆滚滚的。</p>
面颊上氲着两团浅浅的红，一双眼呈着光望他，嘴唇弯出一个很小的弧度，迫不及待地想听他夸自己，满脸期待。</p>
贺砚洲点头，“好看。”</p>
嘴唇的弧度弯得更大，期待的表情变成了开心的笑容。月牙弯弯，眼睛像星星坠入进去，泛着层层光波。</p>
云参小脸红红的，止不住的开心，他跑上来挽住贺砚洲的胳膊，笑眯眯地说：“洲洲也好看！”</p>
贺砚洲摸摸他的头，云参轻轻蹭了蹭，被他拉着出了营帐。</p>
外面冷风呼啸，鹅毛大雪还在不停地下，云参脸上的笑容僵住，被风吹得不会笑了似的。</p>
“怎么了？”贺砚洲偏头，看到他僵硬的脸。</p>
“冷。”云参转过脸，才出来没一会儿，他脸上的红晕就冷风吹得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唇色还红着。</p>
他把脸埋进贺砚洲的胸膛，挡住呼呼吹来的风。</p>
贺砚洲抬手，碰了碰他的耳朵，也是冰冰凉，“等会就暖和了。”</p>
“嗯。”云参点点头，还是埋在他胸膛不肯起来，太冷了，作为一只南方的参，根本适应不了北境这样的冷。</p>
“小参。”贺砚洲叫他，“我给你寻了个身份。”</p>
“嗯？”云参仰头，又很快低下去，听到他问自己：“你还没跟我说你叫什么名字。”</p>
云参愣住，不可置信：“我，我没有说吗？”</p>
贺砚洲叫他小参，他以为他是知道的。</p>
“没有。”</p>
云参顿时不好意思起来。</p>
吃了人家的东西，睡了人家的床，还穿人家给他的新衣服，居然连名字都没有告诉他。</p>
云参红着脸，手指在攥紧他的衣服，瓮声瓮气说：“我叫云参。”</p>
“哪个云？”</p>
“云……”他指了指头顶说：“是芝芝给我取的。”</p>
“好。”贺砚洲揽着他，撑开伞挡在两人头顶，带他往外走，“我带你去见几个人，不用害怕，都是我信任的人，之后如果我不在军营，你有什么事就找他们。”</p>
云参焦急地问：“你要走了吗？去哪里？”</p>
“不走。”贺砚洲语调缓慢，“但有时会带兵打仗，战场危险，我不能带你去。”</p>
云参懵懵懂懂地点头，前两字听懂了，后半句他听不太懂。</p>
他放下心来，洲洲不走就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