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而掌控这一切，首要的便是掌控自己。</p>如果连自己几斤几两都掂量不出来，那任何目标都将成为空谈。</p>
次日清晨，陆风就出了门，凭着记忆找到李大为。</p>
借钱。</p>
没有钱，什么都做不成，这是所有地方的通用法则。</p>
当然，陆风也没有狮子大开口，只借了一点儿。</p>
借到钱后，陆风当即跑到了城郊的农家户里，买了些新鲜果蔬，再挑到城中挨家挨户地出售。</p>
一个上午过去，陆风也算是小赚了一笔，剔除了应当归还李大为的部分后，剩下的钱全部用来买了副棋。</p>
只是普通的石质棋子和木板棋盘。</p>
但那两个还用着骨头眼珠当棋子的家伙，应该不会拒绝。</p>
果然，一将棋送入八方幽牢内，剑人和铁柱顿时两眼放光。</p>
棋子一到手，两人便迫不及待试了一把。</p>
陆风则在一旁看着，顺便与其他几人聊上几句。</p>
这些人都将是他的助力，若得到他们的帮助，很多困难便会迎刃而解。</p>
“对了，还没有跟你谢过，若不是那滴血我的结局恐怕极为惨淡。”陆风对青衣道。</p>
“不用谢，这是你换来的。”青衣点了点头。</p>
“说起交换，我们拿了这副棋，是不是也该给人点什么？”铁柱刚落一子，听到两人对话也急忙问剑人。</p>
剑人没有回答，一子下去，瞬间扑灭铁柱大片黑子，等那些棋子都离了棋盘，他这才转过头来问陆风道：“你想要什么？”</p>
想要什么？</p>
陆风不知道该如何作答。</p>
除了青衣以外，他根本不知道幽牢中的诸位能给他些什么。</p>
于是他直言道：“我的处境相信大家都知道了，现下的目标便是掌控整个陆家……只希望各位能够及时出手相助。”</p>
说完，他望向了钱婆婆。</p>
虽然没有过多的交往，可显然这些人中，钱婆婆是对他最善的。</p>
可钱婆婆还没有说话，一旁的狐媚子倒是憋不住了，朝他高声道：“我可以去帮你蛊惑你那什么家主，让他成为你的傀儡！”</p>
“但这不是我想要的。”陆风摇了摇头。</p>
掌控陆家，不是说让陆家所有人都对他言听计从，甘心成为他的棋子。</p>
而是要建立新的秩序。</p>
不是压迫，而是跟随！</p>
“所以我需要力量，能够为整个陆家提供庇护的力量！”陆风坦言道，“希望各位能够给在下指条明路。”</p>
几人闻言，相视了一眼，似在犹豫。</p>
钱婆婆却在这时出声道：“帮他，也是帮我们自己。”</p>
说完，她又望向剑人。</p>
剑人沉吟片刻，又下一子，干脆利落地将铁柱的黑子压制，胜券在握后，举起手掌来。</p>
随手一扇，指甲直接划过空间，随即留下五道宛若薄玻璃板的锋刃。</p>
“这是剑气，换你的棋可以？”</p>
“当然……”陆风点头，痴痴地望着那宛若实质的剑气，伸出手，想要将那剑气握住。</p>
“不可！”狐媚子提醒道：“这些剑气凝而未发，以你的身子，一旦触碰无异于自杀。”</p>
剑人当即也点头同意，考虑了一番，才找到让陆风催动这些剑气的办法。</p>
陆风点头谢过，偏偏欲言又止。</p>
他知道自己的斤两，现在的自己根本就是个普通人，在没有灵气的世界他打十个不成问题，可面对外面那群从小修炼武道的家伙，他那身格斗技巧根本没有半点用武之地！</p>
简而言之，仅仅五发剑气，不够用！</p>
陆风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狐媚子却是嗤笑道：“剑人不是说用棋来换剑气吗，你就告诉他，一枚棋子换一道剑气就是了！”</p>
一枚棋子换一道剑气？</p>
一副棋中，黑白子共三百多枚！</p>
可这近乎无赖的要求，剑人能答应吗？</p>
剑人没有回话。</p>
手掌翻来，既是五枚剑气。</p>
手掌覆去，又是五枚剑气。</p>
挥动之间，三百多枚剑气几近成网！</p>
“够了吧？”</p>
陆风大喜，连忙点头。</p>
“棋子是够了，可这儿还有棋盘呢！”狐媚子说道。</p>
“别，棋盘就算我送的，这些剑气已足够解燃眉之急了！”</p>
见好就收的道理，陆风还是明白的。</p>
“那也不能让你吃亏不是？”一旁的铁柱笑道。</p>
随即，只见他反手将棋盘上的棋子全部扫落，接着身上荡出一道黄光来。</p>
光芒覆盖在棋盘表面，就像是涂上了一层糖水，很快凝固出一张棋盘形状。</p>
“这是我的罡壁，给你了！”铁柱一扬手，那层光壁便到了陆风的面前，“当你那些敌人的招数绰绰有余。”</p>
这是……一面盾牌！</p>
剑盾皆在手！</p>
陆风的心终于是安定了下来，连忙大喜道谢。</p>
剑人却有些气愤。</p>
若再有两三步，他就能赢下这局了，可铁柱却在此时将棋子全从棋盘上抹了下去！</p>
剑人微眯起眼睛，紧盯着铁柱。对方却只是爽朗一笑，连声抱歉道：“哎呀，没注意没注意，这把就不算了，再来一把！”</p>
眼看两人之间开始剑拔弩张，陆风连忙向众人告辞。</p>
此时，钱婆婆却提醒他道：“孩子，你应当警惕，这些东西虽然强大却只是外物，还得自己强大起来才行！”</p>
“多谢婆婆提醒！”陆风行礼道。</p>
在睁开眼，已经是在大街中央了，陆风微微一笑，向着李大为的店铺走去。</p>
他的本钱是借来的，自然是要还回去。</p>
可还未进门，就被人撞了个满怀。</p>
“李叔？”看清了对方，陆风不免有些惊讶，毕竟李大为可不像是个容易慌张的人。</p>
可见到陆风的李大为显然更是惊讶，抓着陆风急道：“你怎么还在这里？”</p>
我怎么在这里？陆风一时间有些莫名，我是来还钱的！</p>
“先别说这些了，我刚得到消息，婉儿被陆家长老给带走了！”</p>
陆婉儿被带走？</p>
绝不是什么好事！</p>
两人匆忙赶向陆家。</p>
已有人在阶梯下藏着。</p>
“李叔，他们不久前抓陆婉儿去了西院，具体在哪儿还不知道……”</p>
等在这儿的，是陆家内的杂役，平时与陆风关系不错。</p>
“我没能保护好她，对不起了……”那杂役有些黯然。</p>
“这不是你的错。”李大为拍了拍他的肩膀，“先回去等我消息，放心吧，苦日子没几天了。”</p>
等那人走后，李大为才解释道：“那是你父亲以前的侍卫，你父亲对他有恩，所以现在……”</p>
原来是一直暗中保护着陆风兄妹俩的人！</p>
陆风记住了那人的模样。</p>
这样的人，陆风绝不会亏待！</p>
“可这西院……”</p>
西院是陆家大长老的地盘，侍卫众多不说，还有大长老坐镇，想要硬闯根本不可能！</p>
李大为皱紧了眉头，陆风却没有停步。</p>
“李叔，我需要一把剑！”陆风回头道。</p>
“风儿，听我一句，那大长老不易对付，你直接去闯与取死无异！”李大为的额头微微冒汗，“如果我没有猜错，大长老应该是为了他妻弟娶亲一事，不会对婉儿出手的！”</p>
许陆婉儿给管账老头一事，早已经传遍了陆家，大长老关押陆婉儿，很大可能就是怕陆风带着她跑了。</p>
“可万一呢？”陆风反问。</p>
万一大长老不只是想要陆婉儿嫁给他妻弟呢？</p>
尽管以常理推断，大长老不会对陆婉儿怎么样。</p>
可万一呢？</p>
陆风赌不起这个“万一”。</p>
“我已经恢复了，现在需要的，只是一把剑。”陆风说道。</p>
李大为将腰间的剑拔出来，深深地吸了口气。</p>
陆风伸手去接，李大为却又将剑插了回去。</p>
“李叔？”陆风疑惑道，“你若是害怕，剑给我，你回去。”</p>
“这剑不能给。”李大为斩钉截铁地说道。</p>
不给？</p>
“这把剑只是防身用的，质地很差，我用用就行了。”李大为接着道：“在我屋里床底，有一把你父亲曾用过的剑，不是凡品！”</p>
李大为没有明说，可陆风也听得出来。</p>
他这是要与陆风同面生死！</p>
“好，你先将剑给我，再去取那好剑！”陆风伸出手来。</p>
“不行，你去取剑，我在此处等你！”李大为抱着剑，退到了一旁的树荫下。</p>
李大为担心，一旦将剑交给陆风，他就会趁李大为取剑的工夫独自去闯西院。</p>
事实上，陆风本也是这么想的。</p>
可现在，陆风改了主意。</p>
“好，我去取剑。”陆风点头应道：“无论此事成败，我们一同应对！”</p>
无论成败，一同应对！</p>
从陆风匆匆离开的背影，李大为似乎又回想起了陆风父亲的模样。</p>
当年，他亦是如此的坚毅爽朗！</p>
“他的孩子，也应当有更远大的前途！”李大为暗道。</p>
随即，他走向陆家大门。</p>
抱着剑，抱着必死的决心。</p>
陆风再赶回来时，树荫下已经空无一人。</p>
“该死！”暗骂一句之后，他连忙向陆家西院跑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