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嘭！嘭——”

    朱启晖连续在墙上撞了两下，头部发出了剧烈的声响，头破血流。

    隔着门，他痛绞心扉地哭泣：“哥哥，求你让给我，让给我好不好？”

    “启晖，你不要这样，你这样妈妈心痛啊！”

    “启晖你冷静一点，你要什么我们都给你，快停下……医生！”

    病房里，叶母和叶父终于不装死了，一脸着急围上朱启晖。

    叶锦泽看着，麻木的心又被狠狠捅伤。

    而方思瑶毫不犹豫松开了握着他的手，只丢下一句：“无论如何，我答应和你结婚就不会反悔，别再来刺激启晖了。”

    随后她就奔进了门。

    这场争夺，叶锦泽又输得彻底。

    但还好，他已经不在意了。

    他的人生会赢在别的地方。

    叶锦泽默默地转身离开，回到家，他趁着方思瑶不在家，陆陆续续把衣服，书等大学需要的用品收拾了起来。

    短短三天，原本满当当的卧室就空了。

    而这些年方思瑶送他的东西，都被他放在了另一个箱子里。

    收音机，海鸥牌照相机，方思瑶送他的一等功奖章……他都不打算带走。

    它们就留在这个房间，看方思瑶以后怎么处理吧。

    又过了三天，距离离开倒计时四天。

    叶锦泽接到了学校老师的电话：“你的国防大学录取通知书到了，你来拿下吧。”

    不想出门的时候，方思瑶回来了。

    看他背着包往外走，她忍不住出声叫住他：“你要去哪儿？我送你。”

    方思瑶已经很久没有主动说过要送他了。

    叶锦泽攥紧包带，怕被她发现要去拿国防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不用了小姨，我只是去趟学校而已。”

    方思瑶不容拒绝：“正好我回军区，走吧，上车。”

    叶锦泽只好上车。

    路上，方思瑶率先打破沉默：“你去学校做什么？顺便帮启晖问问，他的录取通知书什么时候到？”

    就这么等不及吗？

    叶锦泽扯了扯嘴角：“该来的时候，就会来了，已经板上钉钉的事是不会改变的。”

    方思瑶奇怪地看了他，觉得他似乎话里有话。

    但叶锦泽叫停了司机：“就在这里放我下去吧，前面就不顺路了，我自己走过去。”

    说完，不等方思瑶说话，他就匆匆下了车。

    军用吉普扬长而去，路面上的热浪都晃了晃。

    他收回目光，顶着艳阳走到学校，从老师手里郑重地接过录取通知书。

    终于，就要可以离开了。

    老师嘱咐：“四天后的火车票，你可千万不要迟到，不要放弃这个机会。”

    叶锦泽点点头：“您放心，我绝对不会改变决定的。”

    走回家，一路上他心情愉悦，整个人似乎都轻松了些。

    回到方家，却见叶母等在门口。

    叶锦泽停住，他不会傻到认为他的母亲是来关心他的：“妈，有什么事吗？”

    叶母别扭地开口：“你也看到了，启晖是真的喜欢思瑶，你把人让给他吧。”

    果然，叶锦泽毫不意外。

    他嘲讽笑了声：“妈，你还记得，15岁之前，我是你最疼爱的儿子吗？”

    叶母沉默。

    叶锦泽忽然觉得没意思极了，自己说再多也没用。

    还是别说了：“放心，我会如你们所愿，朱启晖要我的一切，很快这一切就都是他的了。”

    叶母怔了怔：“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叶锦泽捂紧包，逃回了房间。

    透过玻璃窗，他看着母亲的背影，最终还是没忍住红着眼轻声说——

    “如果能选择，我一点也不想当叶锦泽。”

    还有两天，叶锦泽就要离开。

    无论如何，他还是想和方思瑶有个郑重的告别。

    他去到医院，在方思瑶帮朱启晖出来打水的时候，他拦住她。

    “小姨，明天是你的入伍纪念日，回来一起吃饭好吗？就像以前那样，只有我们两个人。”

    然而方思瑶还没回答，就听病房里朱启晖在说——

    “妈，我和小姨的婚礼，哥哥会来参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