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经过一个老街小区的一条巷子后，我看见了我姐的家，拢共十多平米，有张床还有桌子，却被我姐收拾的干干净净，也好也好，比村子里的好多了。

 我们坐在桌旁，头上的灯比村里的亮堂多了，我们一时相顾无言，

 还是我姐先开了头，

 「当年买孩子的人来的时候爸就说了，两个没把儿的留着也是累赘，好歹长得倒是清秀，也能卖不少钱，就是不能都卖了，只能走一个。现在想来，还好是我一个人过来了。」

 「咱俩苦，我想着来了这离娘远也不好，我就说我来吧，你在家里好歹有娘照顾，听着买家说着是要给城里有钱人家做养女，我想着万一有风险了我先过去看看，」

 「要是有口饭吃把你接过来也好，可到了这才知道其实那人和按摩店里的彪哥借买孩子的名义来来往往送了不少村里不懂事的姑娘。」

 当时我爸觉得年纪大的姐姐能干的活更多，本来要卖我的，是我姐拦住了我爸，说年龄大点说不定去了城里还能帮衬着家里，我爸就留了当时刚刚记事的我。

 所以到最后我姐到了做人肉生意的彪哥手里没落下一处好，

 刚开始，我姐也哭过、闹过、逃过，被彪哥在城里的人又抓了回去，扒了衣服锁在地下室里用水吊着命，关了好几天。

 我姐和彪哥低了个头，彪哥见我姐品相好便也就不计较了，没曾想我姐又想逃出去，彪哥彻底没耐心了叫了一群有钱公子哥磋磨了我姐一夜，

 「太阳照进来我看清那包厢瓶瓶罐罐的碎了个精光，我身上一处好地都没有。」我姐说起往事，语气平静，大亮大亮的灯光照得我姐眼神空洞，「本来活不了了，可我吊着口气还想见见你和娘。」

 我豆大豆大的泪砸巴在桌子上，

 她要伸手摸我的泪却不小心撩起了我的衣服，

 「红儿，你身上......？」我姐借着灯光看清了曾经的那些刀痕，估计是被吓着了才问出口，

 我唇干得不行，却硬扯着笑，「咱弟病了，爸说人血能治，疼得我受不了，就跑了。」

 姐姐听完，怔愣了许久，终于摸着我脸上的泪苦笑，声音空悠悠的，「红儿跑得好，跑得好。」

 逼的十多平米小房子里，我俩又抱着头哭，哭声悠悠荡荡地萦绕上天花板，一声一声，应是向好。